刘天森：“双碳”目标下工业要素配置引领高质量减碳

为加快实现“双碳”目标，工业部门亟需扭转要素错配引致的多重“短板效应”。从工业要素配置视角探求高质量减碳路径，对于落实减碳主体责任、促进实体经济减碳进程具有重要意义。能源市场化改革使得影响工业产出效率的要素类别不断扩展，这可能引致工业减碳绩效的损益（增益、损失、稳态）临界点频繁波动，进而不利于构建“双碳”目标下的工业减碳行动方案。为此，政府、企业、消费者等主体需把握不同阶段“双碳”目标下典型工业减碳场景，依托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相结合，共同构筑重点产业减碳治理新逻辑。

一、把握我国工业要素配置及其减碳进程

关于我国工业要素配置合理性的演化进程，总体来看，工业部门内部要素错配现象仍持续存在。同时，外部性效应所引发的产业集聚加剧了要素错配的挤出效应，使得工业部门易于形成技术路劲依赖与制度惯性。对于我国工业部门，长期要素错配带来的一个典型后果是，由于产品边际收益处于离散趋势，有限的资源难以流向处于市场弱势的企业，使得最终会出现实际要素配置与理想配置相背离的状况，即整体产出效率下降，此过程也将不可避免地引发以减碳绩效为代表的环境效率损失。

关于我国工业部门减碳的演化进程，改革开放后至1990年，能源供给与经济社会发展需求不适配现象较明显，工业碳排放量处于较低水平且碳排放效率波动不明显。1991年至1999年，能源种类由煤炭主导向多元化发展，能源市场化改革实现了显著推进，但也引致了工业碳排放量的持续上升。2000年至2009年，我国能源生产和工业产品消费进入了快速增长阶段，伴随而来的是环境污染日益严峻及碳排放效率的剧烈波动。2010年起，受经济转型影响，能源生产和消费出现短暂回落，“煤改气”政策使得天然气需求量及石油进口量进一步扩大，引致工业减碳绩效呈现持续向好态势。为夯实这一良性态势，能源结构转型和减碳绩效提升成为工业部门调控碳排放量的主要手段，这为深刻研究要素配置引领高质量减碳提供了激励措施设计依据。

二、工业要素配置引领高质量减碳的发展逻辑

为实现工业要素配置对高质量建议的有效引领，需理清以下关键环节：1）工业要素配置引领高质量减碳的实现机制；2）面向不同工业部门高质量减碳，各类要素错配所容许的边界区间；3）从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相结合视角设计面向工业要素市场建设和高质量减碳的激励措施。具体可考虑以下发展逻辑：

首先，全面、系统、动态地测度我国工业要素配置和减碳绩效的水平。鉴于我国不同工业部门在要素投入偏向、资源禀赋、技术前沿、创新效率、生产流程等方面具有较明显的异质性特征，需全面测度各工业部门要素配置的合理性。对于传统要素（资本、劳动力、土地等），工业部门可借助要素价格扭曲税评价其配置的合理性。对于新兴要素（技术、数据、制度等），工业部门可借助要素“影子价格”波动评价其配置的合理性。进一步，在将减碳绩效视为一种非期望产出的前提下，工业部门可测算自身受技术前沿、市场信息、政策规制等因素约束下的减碳实践效应。

其次，理清工业要素配置引领高质量减碳的实现机制。通过牢牢把握我国工业部门发展特征，构筑“基准情形→技术内生情形→外部性情形”的三阶段发展脉络，帮助工业部门明确要素配置如何在产业边界不断扩展条件下发挥对气候治理指标的初始驱动作用。第一阶段（基准情形）考虑技术外生性且易形成路径依赖、产出边际报酬不变等情境，通过要素价格扭曲税建立要素配置与减碳绩效之间的联系。第二阶段考虑技术要素内生效应并放开基准情形关于技术外生的设定，刻画技术动态调整过程对减碳绩效的影响，通过技术“影子价格”建立技术要素与减碳绩效之间的联系，实现传统要素向新兴要素的演化。第三阶段，考虑工业部门可以自由进入或退出市场，且进入或退出决策受数据要素与制度要素的共同影响。数据和制度作为新兴要素，同样会影响产业组织的生产决策。对此，可进一步通过“影子价格”建立数据和制度与减碳绩效之间的联系。

最后，在理清工业要素配置引领高质量减碳的实现机制基础上，识别不同阶段“双碳”目标下工业减碳绩效出现滞缓的缘由，激活各类要素对减碳绩效改进的内在驱动力，充分发挥重点产业面向“双碳”目标的能动性。这将为政府完善工业市场交易制度、产业技术标准及环境补偿制度提供事实依据，也启示工业部门调整要素投入结构，运用市场及政策工具加强对于技术、数据和制度的利用能力，进而降低要素错配对减碳绩效的阻滞效应。进一步，通过设计面向工业减碳绩效持续改进的激励措施，为不同类型要素及不同层级政府部门把握工业减碳行为嬗变规律提供实践选择，发挥市场和政府在激励重点产业减碳困境中的指导作用。

 作者：刘天森为哈尔滨工程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朱越为黑龙江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讲师

【注：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项目“新一轮东北振兴背景下制造业生产要素市场化对其环境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研究”（项目编号：20YJC790082）、工业和信息化部党的政治建设研究中心2021年度重大课题“新发展格局下我国制造业绿色发展路径与制度供给研究”（项目编号：GXZY2107）的阶段性研究成果】